第七十三章 张冠李戴7


    风刮起的砂石微微划破慕容仁的脸,慕容仁一双坚韧的眼睛牢牢盯着风蜈使,道:“风蜈使?五毒教?”

    文玉公子脸色刷的一下就苍白无比。()/

    魏敏也是久久不敢言语。

    君临却自然一笑道:“那我们就进来了。”反正也走不了,不如进去好了。

    风蜈使微微对着慕容仁一笑,道:‘是的,是我们,我们五毒教利益决定朋友,你给我们足够的利益,我们便帮你杀人一般。’

    沈易淡淡看了慕容仁一眼,道:“可惜现在的慕容仁再也没有驱使我们为他杀人的筹码了。”

    文玉公子这孩子听到慕容仁三个字便猜到他收留的这位可怜独臂大叔居然就是北燕的皇弟慕容仁!

    慕容仁当初为了骗文玉公子收留他自然不会告诉他他的真正身份,他随口说了个假名字,编了个故事骗骗文玉公子,所以文玉公子根本不知道他的真正身份。

    君临心道:五毒教的人认识慕容仁,看来以前慕容仁没少和五毒教勾搭啊。

    君临和文玉公子等人一进寺庙,就看到风蜈使。

    风蜈使一袭白衣,面如冠玉,笑容满面的站在那里,好看的眉眼如画。

    君临心中道:风蜈使好像是五毒教五使之一,为人低调的很,据说他武功可能仅次于五毒教毒公子,但是嘛,传闻是真是假谁也说不清啊,哈哈哈哈,还有传闻说宴澄的武功仅次于毒公子呢!

    君临脸上带着淡然笑容,但在见到宴澄的那一刻,笑容僵硬。

    宴澄露出阴狠而妖邪的笑容,淡淡道:“亲爱的师姐,你有什么遗言要说?”

    风蜈使、文玉公子惊的一比,师姐什么鬼啊!!这两人什么关系啊?

    君临慌得一比,连忙道:“有有有。”

    “什么遗言?”

    “对不起,我走错门了,我能回去吗?”

    宴澄冷笑。

    文玉公子:“……”

    沈易目光复杂的看着君临,冷笑道:“是你?”

    君临这才看到沈易,疑惑道:“小弟弟,我们见过吗?”

    沈易那一瞬间脸色僵硬,苍白无比,两眼直勾勾的看着君临,素来平淡的表情崩塌,半晌才自嘲一笑,冷冷道:“没见过。”

    君临摸着下巴,道:“真没见过吗?可是小弟弟我觉得你看着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是想不起来呢。”

    慕容仁盯着风蜈使,道:“只要给你们足够的利益,你们就能帮我杀了北燕国主慕容��吗?”

    风蜈使饶有趣味的一笑,喃喃道:“北燕国主慕容��?杀了他太有难度了,这可不是能轻易做到的。但是我对金银珠宝没有兴趣,你说说看,你拥有的那样东西能够让我提起兴趣呢?”

    慕容仁久久不语,他已经一无所有了,什么都没有。

    风蜈使莞尔一笑,道:“要不这样吧,你杀了一个对你来说最重要的人来表示你的诚意,我就以我个人名义帮你杀了慕容��,怎么样?”

    慕容仁冷笑:“你个人能杀得了慕容��吗?”

    风蜈使道:“我自然也不知道,但你愿意试一试吗?成王败寇,慕容��早就视你为眼中钉,流落异国他乡,寄人篱下,昔日尊贵的王侯成为众人乞怜的独臂老伯,你忍得了吗?”

    “忍不了。”

    另一边,宴澄脸色阴沉地看著君临,道:“原本我来,只是无聊帮风蜈使杀个人,现在居然能顺手杀了师姐你,我真是好开心。”

    君临道:“宴澄姑娘你不要一口一个师姐的,败坏家师名誉啊。我可没你这种丧心病狂无恶不作的师妹,家师也没有你这种大逆不道……”

    君临话还没说完,宴澄凶光毕现,眼中充满了杀气,一掌劈过去。

    魏敏大吼:“阿黄先生小心!”然后他拔出剑想要逼退宴澄。

    宴澄冷笑:“那里来的小子,赶着送死,我成全你!”话音未落,宴澄手腕一翻,错开魏敏的剑锋,回身左侧,身形诡谲变化如电,右掌击向魏敏的肩头,顿时一股阴邪的内力扑面而来!

    不好!化功大【法!

    魏敏要是被这一掌打中,内力将会全被吸走,此生再也与习武无缘,不,不,宴澄这一掌力道十足,魏敏不仅会内力全被吸走,甚至可能当场被打死。

    君临怒道:“小小年纪,出手如此歹毒,真是个没教养的家伙,今日我就替你爹娘好好好管教管教你!”

    话音未落,君临猛然上前,一把夺过魏敏手里的剑,一招逼退宴澄,另一只手顺势把魏敏推出战圈。

    宴澄听了君临的话,眼神变得越来越凌利,冰冷的杀气一点点地从她周围渗透出来,“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管教我?我有没有爹娘管教与你何干?”

    宴澄扑将上去,衣袖飞舞,转眼间便施展出最厉害的招数,君临却仿佛懵然不觉,微微侧身,与此同时,长剑斜刺而出。

    宴澄看到君临这幅稳如老狗的样子心中更是愤怒无比,心道:若是这下不能搓搓君临锐气,日后怎么抬得起头来?她怒急攻心,当下左掌分向前方连劈三掌,以劲气封住君临退路,跟着右掌斩出,直趋君临虎口。

    君临依旧不咸不淡的躲开三掌劲气之处,依旧是稳如老狗,然后一剑接住宴澄右掌,一个旋身,飞起右脚轰的一声踢在宴澄胸口。

    宴澄愣是没有闷哼一声,,即使体内气血上涌犹如刀搅,仍然做出满不在意的样子,被君临踢飞连栽了几个筋斗,刚半跪站定就哇的一声,血从嘴边流出来。

    沈易惊呼:‘小姐!’然后他猛地扑过去,拔剑砍向君临。

    君临身形一变,众人看不清她的行动轨迹,沈易更是惊讶万分,还未反应过来就听到自己的剑发出一声龙吟,原来是倏忽之间君临逼将上来,食指微微一弹他的剑身,顿时一股力道从剑身暴涌到沈易虎口,他虎口发麻乃至整个右臂都不受控制。

    这么一招,令沈易眼中露出恐惧、胆寒,就像是一个普通的木匠在祖师爷鲁班面前吹嘘自己一般,羞耻、惭愧……

    君临却幽幽道:“你这个剑不行啊,我们行走江湖剑不能贪图便宜买廉价的地摊货啊。我要是买便宜的铁剑也就算了,毕竟我有着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铁剑都能在我手中犹如神兵利器,但你们买剑还是要买好点的啊。”

    魏敏:“……”

    “拍拍拍!”风蜈使鼓掌,道:“慕容姑娘真不愧是高手,武功卓绝令人惊讶,怪不得教主多次想要拉拢你呢,就是现在还没死心呢。”

    君临知道自己武功只是一时恢复了,等过会儿解毒丸药效过了,要是还没击退这群家伙,那就是自己的死期,当下也顾不得虚与委蛇,冷声道:“五毒教的歹人,你们一起上吧!本座今日杀个痛快!”

    风蜈使丝毫不以群殴为耻,道:“那我们就一起上喽。”

    宴澄阴冷的说:“我要杀了她!我要杀了她!你们不准插手!”

    君临讥讽一笑,冷声道:“那就来啊,本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会怕你们?呵!”

    “哈哈哈,慕容姑娘真是豪气干云,令在下钦佩不已。”寺门之外传来爽朗笑声。

    一个湖青色人影走了过来。

    依旧是宽袍大袖,衣着华贵讲究,但却充满了儒雅气息,远远望去还以为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学究。

    文玉公子惊讶的看向寺门之外,目光惊讶愕然,难以置信的说出来人的名字,“雷丞相?”

    君临眉宇间充满了戾气,讥讽的笑着,看向寺门,犹如一匹狼一般虎视眈眈的看着门口。

    果然是雷丞相。

    这老家伙果然不消停啊。

    不料文玉公子还说出下面几个人的名字,“冷先生?”

    冷清泉怎么会和雷丞相在一起?

    君临心中微微有点疑惑。

    寺门外还有两个小孩愤怒的声音,“放开我们!放开我们!”这愤怒的声音应该是奉羽的。

    君临凶神恶煞的表情在一秒之内换成一张慈祥亲切的老祖母表情,难以置信道:“奉羽?严烁?”

    雷丞相身后跟着家奴高手金北耀,雷丞相虽然看起来比较文弱,但是他三十多正值壮年,虽不是武士,但力气也还可以,他一脚踢开寺庙大门,身后跟着一批西秦高手,冷清泉、奉羽、严烁三个被捆的像是个粽子。

    冷清泉对君临解释道:“我本想送这两位小孩回去的,但是路上遇到雷丞相,他们不由分说就把我抓起来了。”

    冷清泉自然是认识雷丞相的,他住在质子府,雷丞相又去拜访过文玉公子,自然是见过冷清泉的了。

    雷丞相今日计划刺杀文玉公子,在栖玄寺设下埋伏,看到文玉公子府下冷清泉孤身一人折回去,难免想多,以为是他计划败落,冷清泉回去搬救兵,于是他便顺手把冷清泉抓住,顺带抓住严烁、奉羽两个孩子。

    奉羽看到君临高兴的叫着:“阿黄姐姐!阿黄姐姐,他们抓住我们了!”

    君临内心镇定下来,假装不在意奉羽他们,对他们的呼唤置若罔闻,冷笑着看向雷丞相。

    此刻,她越是表现出在乎奉羽、严烁他们,雷丞相越能抓到她的把柄,一旦她落入雷丞相手中,别说是她,就是严烁奉羽都必然难逃一死。

    今日雷丞相计划杀文玉公子嫁祸东晋,在场的众人估计都活不了。只有死人的嘴是最安全的,杀人过后肯定要灭口。

    雷丞相像是大局已定一般,表情充满了愉快,语调愉悦,“这不是慕容姑娘吗?多日不见,别来无恙啊。”

    文玉公子见到雷丞相来了,高兴的说:“雷丞相,这五毒教袭击我们。你快帮我们……”

    君临阴着脸对着文玉公子冷喝,“退下!”

    文玉公子还维持着面上那懵懂的表情,看着笑的一脸愉快的雷丞相,又看着如临大敌的君临,疑惑道:“为什么啊,这是雷丞相啊,这是要接我回家的雷丞相啊。”

    雷丞相一脸和蔼笑容,对文玉公子说话的语气仿佛是个宽厚的老父亲,道:“阿坚,过来。”

    他一边说,一边对风蜈使使了一个眼色。

    风蜈使会意,衣袖一番,一枚暗器从他衣袖翻出,掺杂着刺耳的破风之声,形成一条黑沉沉的弧线,射向文玉公子。

    魏敏厉声道:“公子小心!”

    他还未奔过去,就被沈易惊鸿一剑刺破咽喉。

    沈易木然拔出剑,肆意在地上一挥,血洒在地板上,形成一道触目惊心的血弧。

    奉羽全身发抖,骂道:“你们这群混账!”

    严烁则是满眼警惕的看着宴澄、风蜈使等人,并试着挣脱这绳子。

    可这绳子是牛筋拧成的,越挣扎越紧,即使手腕都被勒出血痕,严烁脸上仍然看不出喜怒。

    君临目光阴森可怖,打下袭向文玉公子的那枚暗器,便回过头扶起魏敏,叫道:“魏敏兄?你怎么样?”

    文玉公子的脸上第一次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踉跄着扑过来,抓着魏敏的肩膀,用手压着伤口,但是血却止不住了,咕噜咕噜往外冒。

    文玉公子遇到这种大变,心中难受至极,竟嚎啕大哭起来。

    他秀气的脸盈满了泪水,像个普通孩子一样,哭泣着,说:“阿敏,你醒过来?你醒过来,你不是说要和我一起回西秦的吗?你不是说你还要回西秦看你父母的吗?你醒过来,我们回去啊!”

    年少质子,身处异国他乡,只有一个西秦侍卫护着他。

    身处这般局势之下,质子与侍卫难免生出惺惺相惜之情,两人名义上是主仆,实际上,文玉公子早就把魏敏当做自己的哥哥。魏敏也把文玉公子当做自己的弟弟,不然也不会见到文玉公子有了危险就扑过去。

    文玉公子凄厉的哭着,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怒急之下,他的双眼隐隐呈现血红色,像是愤怒的野兽一般握着匕首便朝沈易杀过去。

    不过平心而论,文玉公子持箫可以,但是持剑嘛,这效果就和他持箫一般,这剑也毫无杀伤力,轻而易举就能被沈易躲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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